(美美美)-台北旅遊網
 
最新留言 最新圖片
旅遊新聞 Travel News
宛儒畫廊 | 「太魯閣詩歌」李美慧個展
2018/01/27 | 分享: 【記者:姜秀珠 宛儒畫廊 】
 
  面對自然,無論是奇崛的太魯閣山脈,還是大街上悄然屹立的美人櫻,如何以新的目光來畫出自然內在的美?天地有大美而不言,只有藝術可以讓之發言。但這又要有怎樣的傾情與偉力,才能畫出自然的神髓。自從塞尚以來,自然一直在等待一位它的偉大愛者,聖·維克多山塑造了塞尚的目光,太魯閣呢,也等到了它的歌者,李美慧。十多年來,李美慧一直在太魯閣高山上作畫,一步步深入縱谷的核心,也一層層刻畫出生命的意藴。
 
  既要畫出此時此地的自然地貌,又同時傳達其神采絶倫的藝術性,還要融入文化歷史的滄桑與救贖的密碼,繪畫如何實現此隱秘的詩性綜合?
 
  首先是現場的寫生,寫生乃是面對自然的生機,尊重自然自身的顯現,畫出其輪廓形態,畫出其地貌特徵,每一個地方的地方性自有其神性,如何畫出其壯美與神氣?在十六年的行旅中,花東已經是美慧的第二故鄉,為何太魯閣讓她停下了步履?這是俯瞰深谷時讓人顫慄的峻崖險勢!這是錐麓古道與金剛山的不朽堅實性!又如何畫出此硬朗的山體與大地的沉黑?美慧保留油彩中的黑色及其光度,同時又大量運用碳條與炭精,在勾勒山勢輪廓時彰顯出色調,這並非一般的寫生,而是一種原質的“大素描”,一種樸素的書寫性,就是對大地元素性的還原,繪畫成為一種急速還原的大地性。美慧畫畫時,面對壯觀的山川,彎下腰來,她不看畫布,直接畫,面對自然,直接不看而畫,繪畫就不再是作畫,而近乎於一種祭拜與祈禱的儀式!美慧收集了世界各地的炭條,她對碳條的鍾愛其實也是對於自然觸感的還原,在作畫中,以迅疾的速度,在生命書寫的力度上,與對象達到合一。
 
藝術家的手法不是憑空捏造,而是從循阪下山岩與蘇花斷崖的質感上,以其深沉地觸感,探索技法,捕獲黑色山水的鬱鬱,但又保持其內在不止息湧動的生機。如此的工作態度,來自一個藝術家的虔誠,你如何可以想像,一個瘦小的老人畫出如此巨幅險峻的大山?就如同回到家鄉的老塞尚,要把散亂的自然通過自己繪畫的雙手圍攏起來,而李美慧則是要把險峻硬朗的自然山石擁抱在自己的心懷,使之如歌如泣。
 
  其次是繪畫的神采,不僅僅要畫出堅實的形態,還要畫出其內在生機,被自然元素水氣洗禮過的自然景色自有其神魂,這個神魂就是其高聳與沉黑的質地,但又不僅僅是雕塑感,還有其生動的流溢,這是繪畫性的思考,如何畫出一幅不同於傳統的風景畫?如果塞尚面對的是古典堅實性與模糊未完成性二者之間的衝突,美慧面對的則是自然的堅實性與水墨的呼吸感之間的新難題,她必须發明自己的技法與觸感,既要把油畫畫得如同水墨,又要讓水墨的流動中有著堅實的質感,這如何做到?美慧使繪畫的材質相互改變,這是生命質量的改變,也是繪畫材質的改變,讓油綵帶有光澤的黑度與水墨沉厚的流利二者融合,通過反覆探索油彩與碳條相遇時的那種書寫性,在反覆的塗抹與覆蓋中,美慧發現了自己的心法,這就是把中國古代的碑拓質樸感及其風化的時間性,還有版印的拙樸,在堅實蒼涼的碑拓感中帶入流淌的生機感,線條如墨刻的書寫性中,又蘊含強力生命意志的堅韌。
 
這就實現了藝術質感的轉變,把傳統山水畫的皴法與大素描書寫性的流暢結合起來,既保留了遠古自然的拙樸,也有自然的質地線條書寫,還融入獨特的色調,即會適當加入粉彩,儘管看上去都是黑色,但在蒼茫中帶入了內在的翠秀,隱含其間的秀色不可壓抑地在萌發。反覆的重疊中,油畫中融入炭筆,再用油彩,以便保持透明感,干與濕的細膩變化,讓我們感受到油性與水性的相互作用,形成畫面薄透的質感。又把干筆皴擦與水墨的呼吸感融合,儘管山勢險峻,卻被畫家賦予了婉轉的節奏,大量的銀色與粉色在油彩中融合,其所用的布料甚至都如同地表一般樸實。美慧再次復活了中國古典美學的“蒼秀”神髓,把蒼茫渾然與秀雅清麗結合起來。
 
  其三,這也就融入了記憶的歷史救贖,繪畫自有其歷史傳承,偉大的繪畫也是回應繪畫自身的歷史,這是“元繪畫”的繪畫,以此恢復藝術自身存在的尊嚴,美慧的繪畫不只是面對眼前的自然,還有心中的自然,文化記憶中的自然,其中隱含現代性救贖的秘密,這是記憶的秘密,是文化圖象記憶的重疊。這就不僅僅是畫出一幅自然的景色,還要畫出其歷史的文氣,這就是文人意氣與審美意境的重塑!美慧自覺地把太魯閣的山勢與宋代范寬《溪山行旅圖》的壯觀重疊起來,這也是美慧保留了曾經登臨秦隴山川以及秦嶺翠華山的直覺,通過藝術的想像把兩處風景重疊在歷史繪畫的記憶中,這是文化記憶的重疊,這就把一種古意,一種文化圖象的歷史記憶,帶入了當前的自然景色之中,美慧平常也是聽古典音樂而作畫,我在她的工作室看到了王蒙與浙江的畫冊,她自覺地把古典的繪畫意境帶入到眼前的景色之中,這是一種“視覺的反轉”:看似一幅寫生的風景畫,其實是一幅宋代山水畫,看似有著宋代山水化的高義與古意,卻又如此的鮮活,繪畫如何形成此內在的錯覺?這是中國繪畫最大的挑戰或者貢獻,就是把自然的寫生與古典的韻致內在的融合,而美慧實現了此綜合。
 
  美慧老师不仅仅画大鲁阁的诗意,还画过很多的花卉作品,尤其打动我的是那幅《美人樱》,巨大的作品上,樱花的肉色如此迷人,这美人樱,满树披花,开的是鲜艳无比,但不只是鲜艳,还有年华的消逝,美慧画出了美人樱的生命本体:以下面的“空物”衬出上面的“狂野”!这真是了不起的语言张力,我在这幅作品上,看到了美慧对于人世与人生的挚爱与深情,把世间的情愫,美好的幻念,衰败中的昂扬,淋漓尽致表现出来,我第一次看到过如此硕美的花朵,如此深情卓然的姿态!这是美慧老师自己一生的写照,这是一个艺术家的自画像!还有一幅梅花的作品,那株老梅,构思两年,却一夜画完,画家把最初看梅的心情,通过内心持久的发酵,经过内心苦涩期盼的煎熬之后,画出其灿烂与超然。此初梅也是画家内心的自我写照,一个内在浓烈的生命却在不断地自我撕裂,保留深切的痛感却又如此超然冲淡。
 
通過李美慧的作品,台灣當代繪畫獲得了其地貌、個體生命與藝術史的尊嚴與價值:
一,這是一個已界七十五歲的台灣藝術家在幾十年孤獨的創作中,傳達了自己不止息的生命之愛、大地之愛與文化之愛!
二,藝術家面對自然而書寫,與自然共在,共生共呼吸,但又不僅是寫生,而是富於生命情覺的委身投入,融入文人藝術的偉大傳統而不露痕跡。
三,繪畫語言上的創造力:在大素描的即興書寫中——還原岀素樸自然的生動氣息,把中國水墨流動的呼吸——融入油畫語言使之更為靈動自然,看似水彩的輕盈柔軟——實則有渾厚的氣勢與苦澀的陡峭形勢隱含其間,很好地把古代中國文人山水畫的意境融入寫生的當下直覺中,黑白灰的色感富於微妙的張力!
四,《美人櫻》系列與《初梅》等花卉作品,乃是女藝術家個體生命的寫照,在蒼辣與艷麗之間,衰敗與傲然之間,粉色、褐色與綠色在富於生命情蘊的書寫中,內在的空茫與艷麗的狂熱獲得了不可思議的平衡與音樂節奏感。
五,藝術家在自然中做畫,與自然一道生活,其如此巨幅的作品讓人望而生畏,這是自然的臨在,自然內在的魂魄來到了繪畫之中。
回上一頁



 
關於我們廣告刊登客服信箱 合作提案 隱私權政策 線上付費
客服信箱:mmchured@gmail.com